余静波:艺术与金融，在传统与创新之间的和谐
2012年06月12日 17:1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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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敬的各位艺术家，各位嘉宾：
上午好！
非常荣幸能与诸位在此探讨艺术财富话题。
我今天发言的主题是"艺术与金融，在传统与创新之间的和谐"。
就在国庆长假前，传出了这样的消息：美国第四大投资银行"雷曼兄弟控股公司"总裁福尔德 (Richard Fuld)的妻子凯西(Kathy Fuld)将于11月拍卖她收藏多年的画作，估计总价值达2000万美元。总裁夫人忍痛卖名画，因为9月15日雷曼兄弟宣布破产了！
这样的消息，让人有很多的感慨。从金融的角度看，雷曼兄弟的破产，是美国金融危机加剧的一个标志性事件，对国际金融市场发展的影响极其深远。从艺术的角度看，雷曼兄弟可以说是与艺术渊源最深的国际知名金融机构之一，它不仅自身收藏了大量艺术品，它还通过投资、赞助等多种方式参与艺术。它的破产，对其赞助的博物馆、美术馆难免会有影响。
随着贝尔斯登、美林、雷曼兄弟的破产以及此后的高盛、摩根斯坦利的转型，盛极一时的投资银行模式宣告在美国终结。
面对来势汹汹的金融危机，很多人都在重新思考金融业尤其是银行业的发展定位问题，即如何处理好传统与创新的关系问题，这直接关系到我国银行业的发展，更直接影响着银行参与艺术市场的深度和广度。在注重创新的同时，风险控制和监管的配套将被提到更加重要的地位上。美国金融危机留给我们的启示是："适度创新"、以商业银行的"审慎文化"同化投资银行的"激进文化"将是我国商业银行科学发展的关键因素。
商业银行介入艺术市场，无外乎两条途径：一是传统途径，也就是商业银行手段，即直接为艺术市场融资，如艺术品抵押贷款、艺术品消费贷款等等；二是创新途径，也就是投资银行手段，通过设计合适的投资理财产品，为艺术市场间接注入资金、提供服务。
不管通过哪种途径参与，影响银行参与深度和广度的实质是风险与收益的平衡问题。银行是一分一分地赚钱，可以说，银行家在某种程度上都是"保守家"。这也是"安全性"是商业银行"三性"原则之首的原因所在。正因为此，我们看到，在美国金融危机中，商业银行受到的冲击远远小于投资银行。
银行参与艺术市场，必须要平衡好风险与收益。对银行来说，至少存在以下三方面的风险：一是市场风险，即艺术市场价格变化导致的风险；二是信用风险，艺术顾问公司发生违约事件时挪用或滥用理财本金给客户造成损失的风险；三是延期风险，即项目投资标的延期交易，造成理财产品不能按时还本付息，理财期限有可能延长的风险。
银行是经营风险的，有风险并不可怕，关键是要把风险控制在合理的水平上。在艺术品投资领域，控制金融风险，我想至少要在以下几方面共同作出努力。
一是银行方面，要适度创新，创造合适的金融理财产品，平衡好各方的利益关系，把握好收益与风险的平衡。
二是客户方面，要有理性的投资意识，摈弃惯性的暴利思维。客观地说，我国的艺术市场经过近七八年的快速发展，其发展终将归于平稳。另外，艺术品投资要长线投资，市场周期一般在5年左右。但如果现在由银行设计投资理财产品，超过2年的，客户就很难接受。理性的市场需要理性的参与者，对艺术品投资者和银行理财产品购买者来说，理性意识要进一步强化。
三是艺术顾问公司的发展和一、二级市场的规范。没有强有力的艺术顾问公司的支撑，银行参与艺术市场几乎不可能。而"画廊"这个一级市场和"拍卖"这个二级市场的协调发展，也是艺术市场健康发展的重要环节。
四是市场政策体系的完善。目前，艺术市场吸纳的资金在100亿元-200亿元之间。截止2008年8月底，我国居民储蓄存款已超过 20万亿元，按照我们估计的高端客户比例和存款比重计算，高端客户的存款至少在2万亿元以上。据研究，高收入阶层中有超过20%的人有收藏艺术品的习惯，其中藏品的价值大约占其全部资产的5%，即整个高收入阶层约可支付超过其资产的1%投入艺术收藏，1%就是200亿元的资金。这么巨大的资金如果进入艺术市场，到底是弊大于利还是利大于弊，确实很难说。这需要艺术市场各个主体的集体智慧，一起研究如何引入这部分资金，一起研究如何使资金流和物流和谐发展。
我们欣喜地看到，近年来，在艺术品投资、艺术市场发展上出现了一些非常可喜的变化。
首先是艺术品金融化走出了一大步。由长江商学院梅建平教授和美国纽约大学斯特恩商学院摩西教授共同创立的"梅·摩艺术品指数"，为金融资产配置决策、资产估值和对冲分析等提供了有力的支撑。虽然这个指数更着眼于艺术市场的宏观层面，对微观层面的个案投资指导功能并不十分强，但对艺术品金融化进程来说，其价值是巨大的。著名投资银行摩根斯坦利已将其定为世界十大生产指数之一，欧洲老牌银行巴克莱银行在艺术品投资领域也采用了该指数。
其次是国内一些股份制商业银行的大胆实践。2007年，某家股份制银行敢为天下先，推出了"艺术品投资计划"1号产品，虽然对后续的一些情况我们尚无法知晓，但其敢于创新的精神、产品的设计思路都将为后来者提供非常有用的借鉴价值。
第三是艺术市场越来越规范。我对艺术市场的了解并不多、把握并不准确，通过各种媒体的介绍，总的感觉是，艺术市场的参与主体，如收藏者、投资者、艺术家以及艺术顾问公司等，都越来越理性。对传统的商业银行来说，最怕的是面对不理性的市场、跌宕起伏的市场，商业银行不是投资银行，也不是风险投资，它需要相对理性、健康的市场环境，不管是与实体经济层面的企业、个人客户打交道，还是与虚拟经济层面的客户打交道，都是这样。
作为在省内金融业首家成立艺术财富理财中心的金融机构，近年来，我们与"江南书画"、"浩瀚国际拍卖"等开展了一些合作，组织高端客户参与书画和珠宝玉石鉴赏、参与一些拍卖会等途径为他们提供金融增值服务。这些都是服务高端客户的手段，对艺术品投资来说，也是一项基础性的工作。我们知道，这还远远不够，因为银行扮演的更多的是"旁观者"的角色，艺术市场的跌宕起伏与金融机构并无太大关联。作为"旁观者"，这也是在现有金融市场和艺术市场背景下无奈的选择。但从长远的战略视角来审视，作为"旁观者"并一定是一个合适的战略选择。有专家预言，"20年后，中国的艺术品就会成为世界主流。"作为房地产、股市之后的又一重要投资市场，艺术品投资的前景是十分广阔的。为此，我们要努力实现从"旁观者"到"参与者"的转变，参与的途径是积极推进我们自身的战略转型，在控制风险的基础上，积极创新，通过投资银行业务手段，为我们的传统客户提供"融智"服务，为艺术市场参与者提供更好的"融资" 服务，在艺术与财务之间搭建一座桥梁，在传统与创新之间求得和谐。
我的发言就到这里。敬请各位专家指正！
谢谢大家！
余静波，建行浙江省分行行长、浙江省艺术品经营行业协会顾问、建行浙江省艺术财富理财中心理事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