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道铸艺魂 大德映心画

  ——读当代中国花鸟画大家周天黎

  童丽莉（《浙江在线》美术频道主持人）

  （刊2010年11月6日《美术报》）

  

  绝地之花

  她，是一个成长于文革岁月的旷世才女；

  她，是一位痴守于艺术殿堂的精神贵族；

  她，是一名跋涉于灵魂巅峰的虔诚圣徒；

  她，是一面惊艳于当代画坛的人文旗帜。

  一
  
  

  　　“强烈地感受，敏锐地观察，新颖的构思和准确地组合能力，一旦均衡地有力地集中在同一个人身上，并且不是依照规则的力量，而是象自然本身那样自由不拘束地，同时地发生作用，那他们就构成天才……。” 每当我看到意大利著名文艺评论家福斯科洛说过的这段论述，就会想起一位对照人物。她，就是一直坚守自己的精神谱系和具有独立艺术视野的当代中国花鸟画大家周天黎 。

  　　天黎先生学贯中西、思想格局博大，并且具有一种艺术天才独有之高度敏感的知觉力。读她的绘画，读她的文字，对于我来说，是一种至高的精神仰望。从八年前见到她的第一幅紫藤作品起，到2008年北京奥组委特邀她绘制法国国花《百合花》，再到新近出版的《周天黎作品·典藏》画册，我一直在关注着她的艺术创作，感到她倾注于纸墨之中的，是一种精、气、神俱在的正义与宏大，并以一种燃烧灵魂的方式，倾述、高歌着对生命精神和天地大美的感知。

  　　这一段镌刻于周天黎全球官方艺术网扉页上的文字，透露出天黎先生最深刻的思想求索：“我要再一次阐明我的艺术观点，艺术良知担当着艺术的精神，艺术的精神体现在艺术的良知。——它不仅是中国美学格调的重要表征，更是中国艺术的核心和灵魂！”当初，我曾反复揣摩先生的这句话，并未了解其中深意。但当随着对先生的画作及文字越来越多的亲近之后，我仿佛慢慢接近了这位大画家的内心世界。

  　　天黎先生的艺术创作深刻表现了人类心灵世界的悸动，无论从画面上，还是从她那激情飞扬的文字中，我们能深切地感受到，作为一个女性的周天黎，内心却蕴藏着强悍的精神力量，因此，她的艺术内涵也是极其丰富和激情恣意的。这种激情，可理解为是一种担当情怀，一种艺术的化境。对于艺术创造来说，这无疑是一种十分可贵的境界。因为，在中国的文化传统中，“境界”指的是人内心的强大，通过艺术家所从事的某种创造性行为，展现出来的一种力量和意志。在这种状态下，人的精神指归，达到的万物化一之境，是一个人精神慰藉从必然王国向自由王国的转变。她的绘画作品，无疑也就是其心性、情怀从内到外的一种外化，深刻地表达了她内心的独特审美趣味和对于世界、对于人性的尖锐观点。

  　　她的作品让人体会到，画家力图把对自然万物的状物抒情提升到传神写意的高度上来，使自已笔下的花鸟，在思想的观照中获得哲理的契机。南北朝绘画理论家宗炳在《画山水序》中说：“圣人含道映物，贤者澄怀味像”，“含道”是指圣人对世界本性的认知，“映物”则是以这种认识去观察世界，体味世界，把握物象在人心中的感悟。正是牢牢把持着这种观点，天黎先生获得了一种超然于物象之外的审美眼光和智者情怀，画中的感情、思想，通过一种符号性的共通、理解，构筑了强烈的象征性特点，不仅给人以艺术震撼，还给人以精神的启示。

  二
  
  

  　　天黎先生是一位睿智的思辨者，长期的艺术实践中，始终是艺术与哲学双重思维的深度存在。她认为文化既有传统的优势，更有不断介入时代优势发展的需要，故她在对传统文化系统的梳理、剥离、继承、重建的过程中，以现代理念和人类先进文明进行新的价值观念、思维方式、审美情趣的定位。她忠实于民族文化命运，同时忠实于心灵的故乡，她热爱传统绘画，却不顺从绘画传统，故她一直强调对传统笔墨“守之者俗，变之者新”，一定要突破传统笔墨技巧的某种陈腐老套，根据艺术个性创造出新的笔墨。她向来用笔用色果断、豪放、精确、雄浑，用墨用水酣畅、泼辣、脱俗、苍涩，结实而富有表现力的线条，旷达凌厉的挥写，时淡时重又唯美的色润，包括画面上的留白、题诗、印章、书法，都表现出她对文人画传统精神气质的深刻理解。但天黎先生认为学术资源不分古今中外，她的中国画创作成功地揉和了西方艺术中的形式法、透视法、几何图式及块面色彩与符号象征，又融进了中国传统书法的韵致律动，拓宽了画路。

  　　许多论者认为，她不仅仅是技法，而是传统艺术当代化的精神演变上，新的艺术形态学的美学意义上，将东方文化语境中的“意象之思”和西方艺术脉络中的“抽象美学”进行了內在的交融与幻化，以审美的创新意识，将物质世界最本质的规律抽取出来加以艺术地呈现。由于她驾驭笔墨能力的精熟，能笔随心运，进行“远取其势”、“近取其质”型的开拓，步伐坚实，自成高格，所以不但沒有丢失“骨法用笔”的刚劲线条和“五笔七墨”之气韵生动，反而进一步在赋色晕染、丰富光影、体式变形、格局营构、哲思隽永和整体观察法等方面增强了莫大的助益，衍生极为丰富的墨象和色阶变化，创造出了新的、不同凡俗神采飞扬的周画风貌。评论还认为，这位翰墨大匠独具胆识的创意和自由不羁的精魂铸就出了黄钟大吕般的艺术，使其立于中国当代艺界学术的峰层。

  三
  
  

  　　有信仰和追求的人总能带来时代精神的刺芒。她清醒地认识到艺术在人类文明史上的主体意义，明白高贵的人格必定源于高贵的文化，人类艺术精神魅力的枯竭意味着人类的精神危机，并将导致人由心灵的存在降低为物性欲望的存在。所以，她极为倔强且非常昂扬地提出并实践“知识分子艺术家的当代使命”这一宏大命题，正视美术界理想信念的折损与萎靡，倡导艺术家要有忧患意识、责任意识和创新意识，鼓励艺术家们自身人格品质和思想精神的提升，走出人性恶的泥潭，申张善的道德价值，以行证道，强化生命的审美意志，从而创作出更多有灵魂有思想的好作品，促进高尚文化、高贵精神的传播，健全社会的良性发展。

  　　“文艺复兴三杰”达·芬奇、米开朗基罗、拉斐尔不但集中体现了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美术的高度成就，更重要的是他们这群先行者引领的前沿性的文化思想，形成以“人”为中心的人文主义，击碎了中世纪极权主义传统以上帝的名义对思想和心灵自由的禁锢，带来了一场反对封建观念、摆脱中世纪宗教教义和封建思想桎梏的科学与艺术的革命。天黎先生以她站立的高度看到：中华文化的复兴是一个超越历史宿命的精神创造的过程，意味着哲学、史学、法学、文学、美学、社会学等诸多文化形式的全面崛起。因此，她一再指出：“只专心专注于艺术本身的学问是不够的，需要涉进到人类社会文化这个整体学问，需要丰饶的文化精神和高贵的生命哲学作心灵的内涵。”她在信仰和坚守、理想与激情中，以自身的体验、感悟和反思，执着于当代视觉的哲理思考和关于社会正义的理想，波澜壮阔地在文化及其人文精神的层面上展开艺术实践，产生出感动历史的精神魅力，反映了时代的精神气象，因而使她成为中国美术界、乃至海内外整个中华文化艺术界令人瞩目的人文艺术的领军人物。

  　　艺术家来源于世俗。然而，对一个艺术大师来说，就必须完成自己超越世俗眼光的修炼。天黎先生曾作诗自喻：“女娲补天所剩水，一滴融成千年泪。不羡九霄锦秀地，为缘人间苦轮回。”女子之美，如水；女子之大，更如水。先生本性，“善”之大者，“真”之大者也！因此便不难理解先生笔从心出，真性真情地抒写胸臆；因此便不难体会先生一腔正气，悯天怜人地慈悲助孤；因此便不难领悟先生持坚守白，以生命的真诚为艺术献祭。很喜爱天黎先生书老子言：“天之道”三字，“人之道，为而不争；天之道，不争而善胜。”如此格局，正是天黎先生心中之道。当一位女艺术家，情若涓，气若涛，如何不让天下须眉君子崇仰折腰？当一位人文俊杰，修水德，明天道，又怎能不绘成笔透苍生的时代思考？
  

  　　“作为一个在生存中体验生存意义的艺术家，我无法背对世界。”我甚为赞赏先生的这一句真言。人类共同坚守的良知底线应该是一致的，至真至善才是至美。目前还有多少画家具备如此深邃的思维分解与知识涵养？具备如此善于思考与胸怀文化托命的理想主义？而周天黎先生真诚执着地追寻着中国绘画的精神张力，傲立于艺术孤峰之上，书写着世间生命的大美和一位艺术大家的尊严与理想。

分享到: 新浪微博 腾讯微博 网易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