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市面上各种补品多得有当饭吃之势,又有“生命在于运动”的健身潮,似乎中国人重视生命已融入世界潮流。然而人生几十年,寿颐几何,往往无从证明是哪些方法起了作用,于是众说纷纭,给了商家逐鹿中原的机会。
当然老百姓并不都是听话的“鹿”,他们或居大杂院,经济拮据,不敢问津“高级补品”,却自有祖传秘方,甩手操、打鸡血、喝红茶菌等等,当年堪称中华奇观,或老来无事,塔楼寂寞,纷纷相约觅一空地,或香功或秧歌,锣鼓喧天,红绸飞舞,被誉为京城当代民俗。但是这些都有组织约束之嫌,而前者也过于原始,因此被限定在特定阶层。
艺术家历来被视为是性情中人,且画家又多长寿,他们是如何养身的,在公众中似乎是一个谜。其实说来简单,他们大多无暇去有意锻炼,或吃什么山珍海味、宫廷秘方,但是他们明白养身的最根本的道理,就是“顺意”,就是无论做何事,不要违背自己的意愿。不要为了早去公园而强行起床,不要怕体重增加而不敢吃自己喜欢的食物,正应了古人所说:道法自然。孔子活了70岁,当年已是高寿了,他的养生体会是“曲肱而忱之,乐亦在其中矣”———弯起胳膊当枕头躺着,是思索还是小憩片刻,是多么惬意的事啊!
有我所认识的艺术家为证。张仃先生是参与国徽设计者之一,30年代上海漫画创作就已颇有名声,50年代先在中央美术学院工作后又任中央工艺美术学院院长,70年代末期又是首都国际机场壁画的主持人,他近年以80余岁高龄遍历名山大川,推出面貌全新的焦墨山水,人都惊叹其体魄健康,有人问其养生之道,无它,粗茶淡饭只是时不时吃几包板蓝根而已,大约是张先生用它来清热去火;常沙娜先生是著名敦煌艺术家常书鸿之女,法国出生,曾留学美国,80年代开始任中央工艺美院院长15年,是著名的工艺美术教育家,他自己也从事绘画创作,如今也六十有七,红光满面,丰采依旧,常人看来也就五十过半而已,问其养生之道,答曰每天睡前淋浴一次,吃食全无禁忌;著名文艺理论家王朝闻老,今年已89岁了,仍耳聪目明,思维敏捷,风趣幽默,每天仍然坚持写作,年内又要出一新著,夫人简平先生介绍,王老近年迷上收藏奇石,乐此不疲作写作中的调剂,有时见好石
几有返老还童之态。
由此看来,李渔在《闲情偶寄》中强调“性情”与养生的关系是有道理的,人活天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