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济民

《三字经》有云：“三才者，天地人。三光者，日月星。”这是大三才，还有小三才，即人才、钱财和木材。木材是构建材料，是物，是基础。金、木、水、火、土是五行，五行生万物，万物弄万人。社会建设和社会发展，归根结底是三项事业、经济事业、文化事业和科学事业。我国当前是构建物质文明、精神文明和政治文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社会。这样的社会怎么建设，需要我们摸索、探索和创新。

中国是历史悠久，文化深厚，从夏商周开始，延续连绵至今，有文字记载，有实物见证的五千年文明史的大国。中国的经济、文化和科学都有过光辉的历程，曾经在世界上占有领先地位，曾名列前茅。高峰从秦汉开始，直至唐宋元，有一个很长的过程。汉赋、唐诗、宋词、元曲是古文化的高端典范。还有四大科学发明及六十年花甲周期运转和一年四季24节令的运算。这是非物质文化的精华，是我们先辈高水平科学文化睿智的结晶。但是，到明永乐年间郑和下西洋失败后，就跌入了低谷，社会乱动，烽烟四起，“迨崇祯，煤山逝”。闯王进京。李自成在武英殿当了两天皇帝，头天登基，第二天就跑了。郭沫若写《甲申三百年祭》，受到毛泽东的好评，讲的就是明朝灭亡和李自成失败，其原因都是腐败，都是咎由自取。正如《阿房宫赋》所说“灭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后人哀之鉴之。”哀鉴什么？腐败亡国。

往事如烟，似水流年。新中国六十年取得了辉煌成就。改革开放以来，市场经济发展很快，国家收藏和民间收藏不断升温，艺术财富的重要性越来越被人们所关注。如何创造和发展艺术财富，如何进一步拓宽和开放艺术品市场，如何打造高品牌中国特色艺术品市场，已成为社会各界极为关注的问题。

我认为现阶段艺术品市场的兴起是市场经济发展的必然，是新时期改革开放的新事物。当前北京艺术品市场有三大块：拍卖市场、古玩城和商店门市。这三种基本上是经注册批准和流通有序的。此外，还有一大块比较混乱，有些是无照经营，没有固定资金和场所。为何把这一块纳入艺术品市场，问题较多，难度较大。我讲艺术品市场不包括这一块。艺术品也是珍贵艺术品和普通艺术品两大类，我讲艺术品也不包括普通艺术品（价值不大）。目前北京谈论较多或分歧较大的有这样三个问题：（一）艺术品的价值、价格和真假，谁能一锤定音？（二）艺术品市场混乱，要不要“标准化、规范化”？（三）赝品泛滥，艺术品市场要不要打假？我认为这三个问题都不是实质性的关键问题，也不是太大的难题，但确实是目前社会大众的重要话题，谈论较多。近期我在北京参加天雅古玩城研讨会和北京古玩成十周年座谈会，都涉及到这些问题。有人问我“谁能一锤定音？”我说：“当事人能一锤定音。”也有人问我“艺术品市场要不要打假？”我说“艺术水准从来就不是以真假划分高低。”还有人问我“艺术品市场要不要｀标准化、规范化＇。”我说“过早规范不利于发展。”

当前打造高品牌艺术品市场需要做好三方面工作：（一）大力组织收集和创作高水准的艺术品，既要丰富多彩，又要突出中国特色。（二）广泛开展艺术品收藏、鉴赏、弘扬活动，既要向社会普及，又要重视业内提高。（三）扩大投向社会，投向世界，为社会发展服务，充分发挥世界影响力。这三个方面不是孤立的，需要多方面的融汇、结合和贯通。这三方面工作的开展都必须依据2002年颁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文物保护法》，其中有增加《民间收藏文物》一章，这是发展艺术财富，开放文物艺术品市场的重大举措。原《文物保护法》规定“私人收藏的文物由文化行政管理部门指定的单位收购，其他任何单位或者个人不得经营文物收购业务。”这实际上是禁止文物进入流通领域，禁止开放文物市场。现在增加《民间收藏文物》，从法律角度充分肯定了民间收藏文物的重要性，规定了民间收藏文物的合法途径，允许民间收藏文物可依法流通，开放文物艺术品市场有法可依有章可循。有关部门应当依据《文物保护法》，对目前文物艺术品市场中争议较大的问题，加强调查研究，正视现实，认真对待，积极提出对策。政府部门应充分发挥指导监督作用。通过完善相关法律法规，加强对文物艺术品市场的宏观管理。

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社会的首要任务是全面提高人的素质，才能提高全社会物质文明、精神文明和政治文明水平。提高人的素质，关键是知识，是掌握知识和运用知识。有人说教育家重视掌握知识，科学家重视运用知识，是有一定道理的。当代社会需要的人才，既要掌握丰富的知识，又要运用知识，学以致用。过去讲“百闻不如一见”、“见多识广”，现在应加一句“百见不如一练”，多练才有真功夫。这里所说的“练”，包括闻（听课）、看（观摩）、讲（研讨）、做（创作和鉴赏）。这四方面都能融汇贯通。

为什么说艺术财富的核心是“三才一统”？大三才“天地人”，小三才“人财物”，其中人是关键。中国还把“江山如画”、“江山多娇”也认为是“三才一统”。江山是天下、国家、社稷，画和娇是人巧夺天工。“三才一统”的意思就是在古人讲的“天时地利人和”，这样才能国家昌盛富强，人民安居乐业。故宫建筑是天时地利人和的象征。新时期改革开放盛世也是天时地利人和的象征。古人云“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又云“天地人一统，诗书画源长。”此之谓也。

吕济民，国家文物局原局长、故宫博物院原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