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7月李小山在《江苏画刊》上发表《当代中国画之我见》一中提到“中国画到了穷途末日的时候”,当时即引起了轩然大波,并被认为是85美术新潮反传统的信号弹,此后“穷途末路论”似乎成了中国画界一个时髦的话题,其影响迄今余波未消。来自贵州大山的画家巢冈(安朝刚)作为亲历者,却有着自己的判断,他从不随人作计,拾人牙慧,“人云亦云”,一味盲从,多年的艺术实践证明,他是一位富有独立艺格与探索精神的全能型的艺术家。
巢冈先生虽以画家名世,但是却走过了一条亦书亦画、亦笔亦刀的艺术之旅。他绘事全面,主工山水,兼擅花鸟,旁涉人物。可谓“文武昆乱不挡”。“ 汝果欲学诗 工夫在诗外”(陆游《示子遹》),这些年来他一直在“艺外求艺、画外求画”的探索中踽踽独行,走的是一条“诗书画印文”并重的路子。他的篆刻作品,无论古玺,还是汉印,总能找到浙派或是皖派的创作路径,对金石篆刻的痴爱,使其作品虽不是“一味霸悍”,却总有一些“强其骨”的影子蕴含其中。
巢冈 平野流金 49.5×100cm
尤其难能可贵的是他还是一位颇有文字功底与艺术见解的美术评论家。上世纪90年代曾负笈京华,入中国艺术研究院研修,得以结识美术界的许多大咖级人物。曾写作了一系列的美术评论文章,如《贵州油画角色自置》《致贵州美术新世纪》《臆说曾希圣》等在《江苏画刊》《美术》等刊物发表。其中《刘知白与中国画放谈》还荣获全国文艺理论征文银奖,因业绩突出还获贵州美协颁发的“全省有突出贡献的美术家”称号。与过去的老一辈画家一样,巢冈酷爱民族姊妹艺术,或许是多年从事群文工作的缘故,他对京腔京韵等国粹艺术情有独钟,因为艺术,尤其是以写意为胜的艺术都是相通的,这些无疑或多或少地对其绘画艺术产生了不容低估的滋养。
与同龄人相比,巢冈在艺术上有颇多真知灼见,他认为,自“五四”以来,艺文尚洋轻中,而其师刘知白却能坚守正本,传承纯粹,尤其是其晚年变法破笔泼墨的大写意画风,更是深深地影响并启发了他。这种源自中国山水画传统笔墨而创新出来的“刘家山水”,也深深打动现代人那颗焦虑空漠的心。刘知白被发现是个孤例,但也是历史必然,它印证了中国山水画无论在观念、题材上,还是技法创新上,都充满着勃勃生机,是个完全开放的体系。
巢冈 南山摩崖 72×68cm
像其恩师知白先生一样,巢冈还心仪宾虹老,对其浑厚华滋的笔墨领悟颇深,他同时又对西方现代派艺术尤其是印象派情有独钟。追随恩师近十载,得恩师亲炙,在绘画上自然受知白先生的影响最大,却是“恍如乃师又不同”,他学的是先生入古出新、以山河造化为师的精神。他研究恩师的画作发现,知白先生的“衰年变法”之作完全不同于用西洋古典写实主义改良出的彩墨画,更不同于用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演绎出的后彩墨(水墨)——它不是建筑在“五四”后东来的西风体系上,它完全是国粹精神的结晶,是纯粹民族神韵、中国气派的新艺术。这也是他一直孜孜追求的学术理想,所以他的画作才渐渐有了独具个性的“安家面貌”。虽说其笔下的作品呈现出不少“混血色彩”,如极具艺术张力的光影质感及构成范式,不难看出其中西杂糅的诸多因子,但溯本探源,归根结底其作品骨子里流着还是中华文化 “传统基因”的血液。“不忘本来,学习外来,创造未来”,这是习近平同志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就中国传统文化建设提出的总要求。巢冈正是用自己的艺术创作践行了这一创作理念。正如贵州省国画院院长陈争所言:巢冈先生是一位出色的、充满激情的理论家。一位有刚性、有灵魂的画家。他用艺术的手法带领大家重新认识国画。同时也希望通过自己的画作,让更多的人喜欢、热爱中国固有的优秀传统文化,从而增强民族自信心与文化自豪感。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水土也孕育了一方艺。在很大程度上说是贵州这一片神奇的土地和带有某些神秘色彩的奇山异水成就了知白与巢冈师徒。但巢冈没有止步于黔地的大山深处,他深知“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道理,近些年,他远离故园,游学来杭,以“活到老学到老”的执着精神,感受江南文化的空灵与山川草木的涵养,以更好的壮大自己的画境与审美格局,或许假以时日巢冈先生会带给我们更多的惊喜。
巢冈 梦向江乡问 45×99cm
行文至此,不免要借题发挥一番。巢冈不仅是一个画家,更是一个兼具人文情怀与胸藏文墨的艺术家。的确,翻开一部中国书画史,无论是“四僧”,还是“扬州八怪”成员,大多是既是“墨客”,又是“文人”,文人墨客两相宜,才造就了这样一个个卓尔不群熠熠生辉的书画群体。其实在过去,文人乃墨客,墨客即文人,墨客文人总相随,文墨一体不分家。中国画目前不同程度的存在着“文”“画”剥离、缺少写意精神以及画家“文化流失”等等问题。中国画的美学特质决定了画家必须具备文化修养,文化修养的缺失必然会导致人文精神的颓废,“文”“画”分家也必然会导致画家成为庸俗之辈,重技轻文,技巧再娴熟、再精细至多成为一个优秀的画匠。传统书画一向讲究“诗书画”一体,而当下书画家们大多视“题诗”为畏途,或者“谈诗色变”! “题画诗”无疑已成为大多数书画家的“短板”,本应成为亮点的“题画诗”也就不得不从他们的书画创作中悄然隐退。即便能勉强诌上几句的也大多是不合格律、平仄乱用的打油诗或顺口溜,如此一来,语言浅俗,有悖文法,用典谬误,食古不化,只会消解书画艺术应有的文化内涵和学术“含金量”…… 不是吗,某些号称“学者型”的画家,画画得尚可,再看题款实在是不敢恭维,不是题不好款(尤其是长款),就是干脆题个穷款了事。难怪有人称当今画坛七十以下画家群体中不能题款或题不好款者大有人在。更有甚者,书法了无功力,却偏偏喜欢在画面上横涂竖抹洋洋洒洒“龙飞凤舞”一番,其效果如何自然是可想而知了。确实,好的题款,作为绘画艺术的有机组成部分,可以起到画龙点睛之效;拙劣的题款,不仅不会锦上添花,反而会破坏画面原有的整体美感,实在是如“佛头着粪”一般大煞风景!那些动辄乱题款者,如果硬要用“画家字”来搪塞,恕笔者直言,不是“无知者无畏”,就是想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籍此来掩盖自己书法功力的欠缺与才情的不足。(作者:杨宇全,文艺评论家、作家、书法家,系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浙江省文艺评论家协会理事、杭州市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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